音域崩坏

*给细礼脑丝的点文 @不洁脑 拖了五个月真的很抱歉((

*写的乱七八糟还请多多包涵

*大概是父子模式（bu

“所以说，赏花这种事为什么会叫我一起啊……”
ぐるたみん小声嘟囔着，一边没好气地扯了扯身上繁复的服饰。
是姑姑为了今天的赏花刚做出来的新衣服，粉色和黑色的主打，适合今天的风景也很搭ぐるたみん的肤色——当然，要是樱树妖能把自己不爽的表情稍微收敛一下就更好了。
“不开心吗？”ゆう十闻言转过头来，“今年的樱花据说很好哦，再前面一点就到了。”
“跟我说樱花很好算什么啊……”
且不说樱花，就算是粉蝶花、紫藤或是绣球，他一个樱树妖见的怎么会少，再怎么好也不过是那样罢了。
再说了——现在两个人独处难道不别扭吗？
后面半句ぐるたみん没有说出来，ゆう十的回复他也没仔细听，只稍稍放慢脚步走在了后面一些的位置。
这大概是从两星期前的事，从ゆう十捡回来那个小童男开始。

那天ぐるたみん没跟着出任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们回来的比平常都要晚，跑在最前面的姑获鸟手里就抱着那个浑身是血的童男。
几个治疗系式神手忙脚乱地给大家包扎疗伤完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各人只能自行找东西应付一下肚子。ぐるたみん叼着一块仙贝正想去关心一下自家的阴阳师大人，回头就看见ゆう十从萤草手中接过一锅鸡蛋粥端进了给童男养伤的房间。
前进的脚步停顿下来。ぐるたみん朝那个方向看了两眼，咔嚓一声咬碎嘴里的仙贝，扭头回了自己房间。
这件事他谁也没提，也就没有人知道。童男的伤养了三天就差不多好全了，对谁都礼貌得有点疏离，却成天爱跟在ぐるたみん屁股后面转悠。

寮里的其他人喜闻乐见地瞧着，颇有些ゆう十刚捡回ぐるたみん那时的感觉。又过了一段时间，才有人觉出异样来——

“你不觉得ぐるたみんさん最近有点不对劲吗？”
“有吗？”
“有啊！”萤草凑近姑获鸟耳边神秘兮兮道，“你看他这段时间都不理ゆう十さま了，一天到晚就带着童男到处跑。”
“挺好的啊，懂得帮大人分担了。”姑获鸟正在给童男做新衣服，头也不抬地答。
“才不是吧！绝对有问题！”萤草不由稍稍提高了音量，“他最近连番茄都自己吃掉了啊！以前都是挑给ゆう十さま的不是吗？”
“……嗯，确实有问题呢。”

其实ぐるたみん也知道这种事没什么好生气的。

ゆう十温柔的性格他比谁都清楚，寮寨也里不是第一次有新成员加入——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没办法不去在意，连他自己都搞不懂是为什么。

ぐるたみん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日里的形象、有意无意地回避和ゆう十过多的交流，生怕被别人发现异常。

——ゆう十果然没有发现。

本来应该松一口气的，心情却没有变好的迹象。

搞什么啊我……

思至此处ぐるたみん下意识地想抓后脑勺，突然想起今天的发型花了大半个上午才绑好，只得又把手缩回去，颇有些泄愤意味地瞪着ゆう十的后背。
肯定会什么咒……

他在心里忿忿然地想。这家伙肯定对我用了什么咒——要不然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签了契约，成为了这个人的式神呢。
但如果真的再来一次，也还是会这么选择吧。

毕竟当时是他救的自己。
虽然这样的性格某些情况下也让人很火大就是了……

“到了。”
前面的人毫无预兆地停下脚步，还在胡思乱想一个没注意撞上了他的后背。ぐるたみん忍住热泪揉了揉被撞疼的鼻梁，若无其事地避开ゆう十关心的目光。
其他人估计还要一会儿才到，两人便先行开始布置。全程一直竭力避免和ゆう十讲话的ぐるたみん，在布置结束的一个抬头时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喊出了声。
“开什么玩笑啊！？”
“怎么了？”虽说早就习惯了这人的闹腾，但冷不丁的一嗓子还是让ゆう十吓了一跳。
“什么怎么了，你说要来赏花就是这？！看这个！！？？？”
“是啊，你不觉得开的很好吗？”
“重点错了吧！”ぐるたみん的脸微微涨红，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这……这个是我的本体啊喂！”

“啊……”ゆう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呢？”
“你什么恶趣味啊！”ぐるたみん要是只猫妖或者狐妖，这时尾巴肯定都要炸毛了，“叫大家来围观我的本体算个啥啊太奇怪了吧，还让我先到！？”
“不奇怪啊，我觉得挺有趣的。”

软磨硬泡二十分钟仍是无果后总算认清了ゆう十的真面目，ぐるたみん努力忍住想骂人的冲动，本着眼不见为净的自我安慰心理背过身泡茶去了。不多时ゆう十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说起来，ぐるたん你最近跟童男关系挺好的嘛。”

 

终于来了，ぐるたみん心想。

他知道ゆう十迟早会问、甚至因为知道他肯定会问却不知道究竟确切的时间是什么而隐隐生出些近似于期待的心情（当然他本人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最终所有这一切的心理活动在ぐるたみん转回身的瞬间融合成了一句密不透风的“是么”——说这话的时候他神色平静，连正在沏茶的动作都没停。

“你挺经常带他出去的吧，感觉你们俩关系不错，这样很好啊。”ゆう十说。

并没有什么不对的话，ぐるたみん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着为对方倒满了茶。刚在那人身边坐下，便听见他又说了起来。

“当年你也是差不多这么大呢，”ゆう十笑着看向他，“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

“嗯。”

“真怀念啊，那时候还是个跟在身边离不开的孩子呢。”

“嗯。”

“还有签订式神契约的时候......”

“ゆう十さん......！”ぐるたみん打断了他，“都是多早以前的事了，就不用总是提了吧，您再不喝的话茶要冷了哦。”

ゆう十要说的话ぐるたみん用膝盖都能想到。无非又是那个他不太愿意提起而对方却总是津津乐道的话题——

他们两个的相识起源于一次欺凌。

那个时候ぐるたみん还是只毛都没长全的小妖怪，相当不幸地遇见了一队喜欢欺负小妖怪的鬼童子、又相当幸运地遇见了正好路过的ゆう十。

然后的就是阴阳师救下小樱树妖，并将其带回家养伤的剧情——并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部分。小樱树妖怕生，只粘着ゆう十，走到哪跟到哪，并给自己安了个助手的名号，事实上却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ゆう十对这个小妖怪倒是不反感，但最初救下ぐるたみん的那天，似乎有感受到些微不寻常的强大妖气。不太敢轻易确定这个小家伙的身份，也就迟迟没有提要他留下来的事。谁知道，小樱树妖自己先找上门来了。

半夜三更被敲门声吵醒，却怎么也看不见人影。好一会儿才顺着细小的呼唤声，瞧见了坐在院里的樱花树枝桠上晃着脚的ぐるたみん。

“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吗？”

“ゆう十さん，”小樱树妖歪着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是么，恭喜你呀。”

是打算来告别的吗。他心想。

“这段时间多谢ゆう十さん的照顾了。”ぐるたみん一个翻身跳下来，“那个，没什么可以报答您的......”

“我可以，成为您的式神吗？”

“我保证不会给ゆう十さん添麻烦！虽说我现在还很弱，但我会变强的。”

明明一开始还是很响亮的声音，后面却有些底气不足似的越说越小声。双眼倒是毫不畏惧地直直望向阴阳师。

 

“请让我留在您身边保护您吧。”

 

再然后，就签订了契约，成了ゆう十的式神。随着年岁的增长，也逐渐成长为攻击力并不逊于其他人的治疗系式神。小樱树妖没以前那么黏人了，反倒是ゆう十开始时常忆起过去的事——每次他说起那些四舍五入约等于黑历史的事情时，ぐるたみん总是吐槽这老人家行为以打断他的话。

 

ぐるたみん不知道，这些他羞于回忆的，却确实是ゆう十为数不多的算得上珍贵的记忆之一。

 

吹过的风带动起几乎停滞的时间，ゆう十望着落下的花瓣，忽然笑起来。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啊，果然还是小时候更可爱，现在跟我都不亲近了......不过现在也有些兄长的样子了，我很欣慰哦。”

什么鬼。ぐるたみん心说。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不亲近，是因为要表现出尊敬；帮忙照顾童男，也仅仅是因为不乐意看见童男天天去黏ゆう十——像以前的他一样。

当我自私也好小肚鸡肠也罢，ぐるたみん自暴自弃似的腹诽道——那明明是我的位置，在以前。

想到这些就越发地气不打一处来，ゆう十却丝毫没发觉一样，将身子微微倾向这边，伸出手摸了摸ぐるたみん的头。

 

——“还真是长大了啊。”他这么说。

 

ぐるたみん一向不相信心有灵犀这种事，但阴阳师和式神之间总得有那么一点的默契吧——

他真是最不称职的阴阳师了。ぐるたみん想。

什么都不知道——就比如现在往他手里放了块羊羹、并说着“快吃吧你不是喜欢甜食吗”之类的话，而实际上现在的自己早就没小时候那么爱吃甜了。

是为了表达尊敬才保持距离、并没有那么夸张地嗜甜、照顾童男也不是出于多么高尚的原因......ゆう十什么都不知道。

真让人火大。

 

可是——

ぐるたみん看着ゆう十的笑容，脑袋上依稀残留着被抚摸过的感觉。

 

【还真是长大了啊。】

 

ぐるたみん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羊羹，然后放进了嘴里。

说起来他一直觉得羊羹是一种很微妙的食物，含在嘴里等它慢慢融化，没有特别确切的存在感，甜味难以捉摸却又久驻舌尖。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又怎样呢。

 

最终，他在心里这么说。 

Fin